古典小说->鼓掌绝尘

。慢慢的两个踱出寺门,走不一里,果有三义庙。进了庙门,只见殿前搭起高高一个戏台。四边人,坐的也有,站的也有,行的也有,顽耍的也有,笑话的也有。人千人万,不计其数。伸头引颈,都是要看戏的。杨太守执了住持的手,向人队里挨身进到大殿上,神前作了几个揖,抽身便到戏房门首仔细一看。
  恰好一班小小后生,年可都只十七八岁。这几个装生装旦的,聪聪俊俊,雅致无双,十人看了九人爱。装外的少年老成。装大净的体貌魁伟,大模大样,恍如生成体相。其余那几脚,或是装一脚像一脚。这般后生敲锣的,打鼓的,品箫的,弄管的,大吹大擂,其实闹热。那看戏的,也有说要做文戏的,也有说要做武戏的,也有说要做风月的,也有说要做苦切的,各人所好不同,纷纷喧嚷不了。
  只见那几个做会首的,与那个扮末的,执了戏帖,一齐同到关圣殿前,把阄逐本阄过,阄得是这一本 《千金记》。众人见得关圣要演《千金》,大家缄口无言,遂不敢喧哗了。此时笙箫盈耳,鼓乐齐鸣,先做了《八仙庆寿》。庆毕,然后三通锣鼓,走出一个副末来,开了家门。第二龆做出 《仙人赠书赠剑》,直做到《萧何月下追韩信》、《拜将登坛》,人人喝采,个个称扬。尽说道:“老积年做戏的,未必如他。”
  殊不知那些山东本地串戏的,人物精妙者固有,但开口就是土音,原与腔板不协。其喜怒哀乐,规模体格,做法又与南戏大相悬截。是土人看之,都说道好,哪里入得南人眼中。
  杨太守是个南人,颇好音律,便南戏中少有差迟的,不能掩他耳目,况土人乎?只是闲坐不过,到此潇洒,一来叩拜神圣寿诞,二来假借看戏为名。也不说好,也不说歹,只扯了住持的手,东廊步到西廊,山门走到后殿,周围游耍,说些古今成败事迹,前后因果情由。又把创立本庙来历,关公显圣神通,备说一番。
  忽见红日沉西,戏文完了,看戏的俱各散去。那寺中走出两三个小沙弥来,对住持说:“请老爷晚斋。”杨太守道:“今日神圣降生,今晚月明如洗。适才逢场作乐,此时正好慢慢步月回去,有何不可?晚斋尚容少缓。”大家从从容容,说说笑笑,步到寺门首,已是黄昏时候,本寺钟鸣。
  住持带着笑脸便道:“老爷,小僧有一言告禀,未审肯容纳否?”杨太守道:“下官搅扰已久,就如一家,有甚见教,但说何妨。”住持道:“荒山原是唐朝到今。也名古刹,只是山乡幽僻之处,前有县,后有驿,来往官长,不过前面大路经行,并不到此少憩片时。今老爷在荒山盘桓数日,歼灭贼寇,清理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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