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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人,富三接过来,望桌上一扔道:“你太酸了!几个钱什么要紧,推来推去的推不了。”聘才只得叫四儿收了,叫他请了安,谢了赏。聘才已听得人叫他富三爷,自然姓富了,便问那一位的姓,是姓贵、名字叫芬,现在部里做个七品小京官。这富三爷叫富伦,是二品荫生,现做户部主事。一一领教过了。
富、贵二人也问了聘才的姓,又问了他是那一处人,现在当什么差?聘才道:“小弟是江宁府人,才到京,尚未谋干什么。此时寓在鸣坷坊梅世伯梅大人处。”富三道:“江宁是个好地方,我小时候跟着我们老爷子到过江宁。那时我们老爷子做江宁藩司,我才十二岁,后来升了广东巡抚。你方才说鸣坷坊的梅大人,他也在广东做过学差,与我们老爷子很相好。以后大家都回了京,我们老爷子做了侍郎,不上一年,就不在了。
我是没有念过书,不配同这些老先生们往来,所以这好几年不走动了。闻得他家玉哥儿很聪明,人也生得好,年纪也有十六七岁了,不知娶过媳妇儿没有?”聘才一一回答了,又与贵大爷寒喧一番。聘才已知富三是个热心肠,多情多义的人;那个贵大爷却是个谨慎小心,安分守己的一路。当下三人,倒闲谈了好一会。蓉官又到对面楼上去了,聘才望着他,又去与那黑脸大汉讲话。
又见那个卖玉器的挤上楼去,捏着些零碎玉件,到那些相公身边,混了一阵,只管兜搭,总要卖成一样才去的光景。那个黑大汉好不厌他,便吆喝了一声。那卖玉器的尚不肯走,嘴里倒还讲了一句什么。那个黑大汉听了大怒,便命家人□他出去。众家人听不得一声,将他乱推乱撵,那个老头子见势头不好,便也不敢撒赖,腰驼背曲的,一步步走出来。又要照应了盘内东西,当当啷啷的把些料壶儿、料嘴子砸了好些,弯了腰捡了一样,盘里倒又落下两样,心里想拚着这条老命讹他一讹,看看那位老爷的相貌,先就害怕,更非富三爷可比,只得含着眼泪一步步的走下楼来。下了楼,才一路骂出戏园,看得那些相公个个大笑,都探出身子看他出了戏园,才住了笑。这边富三看了,也拍手称快,聘才更乐得了不得。但不知这个人,是个什么阔人,少顷等蓉官来问他。只见那黑大汉已起身,带了四个相公,昂昂然大踏步的出去了。那些没有带去的相公,又分头各去找人。
不一刻,蓉官又过来坐下,富三笑道:“空巴结他,也不带你去,磨了半天,一顿饭都磨不出来。”蓉官点着头道:“不错,我磨他。他叫我,我也不去。这位老爷子不是好相交的。”
富三道:“这人是那里人,姓什么?”蓉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