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典小说->樵史演义 清 陆应旸

  宵长秋冷睡未着,儿女笑语闲科。你看半户风灯吹小瞌,煤花如黛,轻点袖衫罗。花笺一抹,敢为秋思无聊而作。细观摩,丝丝点点,一印板并无他。《前腔》
  唱到此处,还有《啄木公子》二只,《哭相思》一只未唱,忽外面传梆报说:“南乐魏老爷来,有机密话要和老爷说,故此临晚来见。”阮大铖吩咐说:“快收拾桌面。奶奶们都进去罢。”打扫完了,请进里厅。那魏广微深深作揖道:“疏失老先生,十分有罪。”阮大铖看了坐,献过了茶。魏广微叫开了彼此从人,才打一恭道:“学生久仰老先生与魏上公为莫逆之交,有一事奉浼。敝乡如崔、杨、霍、曹诸公,怕同乡妄嫉,反不敢去央他。目下枚卜甚近,学生论来,也该与其列。只是平日有皈依上公的念头,只为敝县口嘴太毒,年纪老了,做不得儿子,情愿认作弟侄。倘得大拜,自然恩当重报,每事效劳。这话没人去讲,求阮老先生代为一通。若该备何等礼物,望乞一一指教。”阮大铖笑道:“此事极易。不但入阁,少不得顺了上公做去,二三年间,定转首揆。认作弟侄,就是贽礼了。何必又用什么礼物?明日就去,自当为老先生少效犬马。只后来不要忘了今日,便是老先生大德了。”说罢,魏广微在袖中取出金子二十两,送与阮大铖。再三不肯受,魏广微道:“想是嫌弟亵,不肯为我周旋了?”阮大铖方才收下。魏广微别了自去。阮大铖也就进里边吃酒,打点早早去见魏忠贤,把又收了个大大心腹去请功了。
  且说到了次日,阮大铖去见,连同党弟兄,都瞒着他。进内厅见过,即便开口把魏广微愿为子侄要入阁的话一一说了。魏忠贤道:“他做讲官的时节,咱就认得他。那时要和他认做一家儿,还怕他不肯。既承他好情,只认做咱的弟弟罢了。枚卜一事,咱一手握定,不敢欺,除了前面阁里的老头儿,其他谁个也飞不过去。只有乌程的朱国桢,聊城的朱延禧,论资格也该了。皇帝道他是老实人,咱见他谦恭得紧,定不是个和咱拗的。昆山顾秉谦,他久参机务,该晋武英殿大学士了。明日进里面去,把这事了局也罢。首相叶台山虽不与咱不和,只是顾恋东林,料也立脚不住。韩这厮是个蠢才,咱也不管他。你去回复那魏官儿,如今且不消来见,待枚卜定了,再来亲近咱也不迟。”阮大铖作别竟去,回魏广微递话去了。
  过了三日,忽传内旨,顾秉谦,武英殿大学士,魏广微、朱国桢、朱延禧俱东阁大学士,着令入阁。旨下,京师里哪个不知道,顾、魏二人,全是魏忠贤脚力,才得到这地位。有诗为证:
  三台星已暗无光,桃李私门各有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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