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典小说->歧路灯

 你说那梁相公,何尝是铺子里人?原是逢若讲明了九十几两银子,买成铺子东西。为要扣除这四五十两银入私囊,街上寻了个一党儿伙计,会说山西土话的人,俗话说是“咬碟子”,妆成小客商。兑了银子,再找明铺家,赎回当头。背地里与那人七八两,自己得四十多两,各人自去花费去了。

  这是蔑片帮闲恒径,讲他做甚。单说碧草轩一起针工,把书案排开,铺上毡条,展开绸缎,雾了润水,排开熨斗,量了长短,动了剪刀,须臾裁成件子。黄昏点起几碗灯来,一齐动手。绍闻看了更深天气,九娃独自送回。到了次日晚上,一齐缝成。及至往田宅唱戏时节,各个都是一色软衣,惟有九娃别样,一齐去了。

  不说谭绍闻坏了乃翁门风,只可惜一个碧草轩,也有幸有不幸之分:

  药栏花砌尽芳荪,俗客何曾敢望门;

  西子只从蒙秽后,教人懒说苎萝村。

第二十四回 谭氏轩戏箱优器 张家祠妓女博徒

  话说戏子占了碧草轩,所惜者,王中在病,不曾知晓,若知晓时,戏子如何住得成?所幸者,王中在病,不曾知晓,若知晓时,火上加油,性命还恐保不祝只因王中害这场瘟疫,每日昏昏沉沉,呻吟不绝。以致绍闻每日在碧草轩戏谑调笑,九娃儿居然断袖之宠。其初还有个良贱之分,可怜数日后,班上人见绍闻年幼轻佻,也就没个良贱光景了。从田家唱戏回来,夏逢若就中抽了写戏的长分子。

  后来又写了几宗山陕会馆的戏,江浙会馆的戏。绍闻只怕写成了,碧草轩便要“阒其无人”意思。一日绍闻在轩上与那唱正生的小娃子调笑。那唱正生的却是掌班的侄子,掌班的一声吆喝道:“尊贵些罢,休要在少爷面前轻样!”绍闻满面通红。

  自此少在碧草轩来往。只使双庆儿叫九娃在家中来往。渐渐的楼上同桌吃起饭来。这九娃有绍闻与的银子,外边唱一棚戏回来,必定买人事送奶奶,双庆、德喜儿也都有些小东西赠送。所以人人喜他。

  忽一日,九娃拿了一封书,递与绍闻。书上写道:

  字启谭大哥台下入目。兹启者:套言不陈。我那日回家,将班子托于哥照看,原说几日就回。不料本县老爷做生日,一定要我这戏。原差火签催了几回,误了便有弄没趣之处。至于粮饭,我改日进省送去。哥见字发回可也。异日叩谢承情。

  眷弟茅拔茹顿首具

  九娃见绍闻看完,说道:“我不走。”绍闻道:“与班上人商量。”急上碧草轩来。

  只见胡同口有两辆车,班上人正往车上抬箱。掌班的见了绍

页数:140/619
码字不易,如果您觉得文章写得不错,您又有闲心的话,请点击广告支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