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典小说->歧路灯
目银钱交与相公。”绍闻一听此言,心下想道:“是我干的不是事,惹的门客见辞。”便红了脸说道:“阎相公是为什么走的这样速?”
阎楷道:“昨日松盛号李二爷捎来我的家书,家父书上写的着实想我。我五年不曾回家,心里委实过意不去。只为家道贫寒,在家中无以奉事老父,在外边又惹老父牵挂。又为府上大爷待我太好,多年来感恩承情,谢也谢不荆今年家父整六十了,我常在外边,也算不的一个人。况且先兄撇下一个舍侄,今年十一岁了,也该上学读书。若再流落了,像我这个样子,我也是个书香人家,先兄临终时,再三痛哭嘱托,我何以见先兄于地下?况且千里捎书,内中只说家父着实想我,却又不是家父手笔,我又疑影别有缘故。”阎楷一面说着,早已双泪俱下。
绍闻道:“那得别有话说。”阎楷道:“家父有个胃脘疼痛之症,行常肯犯。我累年也捎回去几次治胃脘的丸药,我只疑影这个玻这是我昨晚一夜没睡,将账目都算明白,总一丝儿也不错。柜内现银三百三十两八钱五分,三大封是整哩,那小封进三十两零银。床下钱,有八十串有余。求相公逐一验明。至于外欠,都有账目。”
却说绍闻起初听说阎相公要回家,又说到父子天性之地,也未免有些惨然不乐。既而又说到现交手三百多银子,八十千钱,想今日却也顺手便宜,省的再来账房支讨,有多少阻隔。
况且阎相公一去,我大了,我也无须再用账房。便说道:“阎相公既为父子之情,我也不忍再留。至于银钱,何用查验。自从先父到今日,谁还不知道你的心肠哩。只是到家何日能来?”
阎楷道:“家父若是康健,不过五个月就回来。要之,家父就是康健,现今过了六十岁,在家就受些艰窘,我也不肯来,也就不敢来了。”绍闻道:“既是如此,你就打点行李。我还有些须薄敬,今晚就奉饯罢。”
说罢,绍闻回到楼下。对母亲说:“阎相公要回家,今晚要摆席与他饯行。”王氏道:“你近日大了,什么还由得我?你各人厨下吩咐去。适才你那干儿要一口大锅,一个小铞,碗碟要二三十件子。这还成个人家么?叫戏娃子在院里胡跑。你爹在日,你见过这规矩么?”绍闻道:“与了他不曾?”王氏道:“你如今是一家主子,没见你的话哩,谁与他?”绍闻道:“双庆儿、德喜儿哩?照数与他,明日都是有赁钱的。”原来这些德喜儿、双庆儿孩子家,早已钻到碧草轩,弄鬼脸,戴胡子,没一个在手下。绍闻见没人在跟前,说道:“那也是小事。只如今收拾个粗席面,饯饯阎相公才是。娘